磕碰纸人儿

【2】替身

吴仁耀x昊然

ooc剧情 轻喷

     “我把手机落在酒店了。”车在高架桥上行驶，吴仁耀突然想起这事，如实交代了声。

“……这都第几次了？！你就不能把你这个忘事的臭毛病改改？！”老板坐在车上恶狠狠骂着吴仁耀，司机在前头开着车，不是回住所的方向。

“我们去哪。”吴仁耀没有回应老板的责备，他目光看向窗外，不断闪过的建筑和车辆让他迷茫。车内安静了会儿，导航报出一个地址。老板才开口解释道：“去见一个客户，你只用在房间等着就行了，衣服也别换了，就这套。”

吴仁耀哼了声，嘴角带起一丝笑意，带着自嘲的意味。看吧，又有生意做了，老板不仅嫌弃他还不打算放过他。

 

“那我饿了，我一天没吃东西了。”吴仁耀语言里多了点刚刚没有的硬气。

车开到一片商业区，找了个位置停在了路边，老板给了吴仁耀十块钱，只给他两分钟的时间解决。吴仁耀进了便利店，要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。期间被店员询问了是不是刘昊然，吴仁耀微笑地否认了。

回到车上老板朝他戏谑了一番，“被误认为是演员明星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？”

看来还是在埋怨自己啊，吴仁耀垂眸撕开了面包的包装袋，咬了一口，坐在后座座位上咀嚼了起来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车开到了酒店楼下，吴仁耀戴着口罩进入，一同进入的还有老板的助理，两人来到前台办着入住手续，不一会儿吴仁耀就被助理要求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，剩下的手续不用他管。

看来又是怕自己出错。吴仁耀抿了抿嘴，顺从地坐在了沙发边上。

酒店的灯光照得大堂静悄悄，时不时发出的电梯铃声让吴仁耀陷入短暂的回忆，记忆中的他好像会飞，但很快，强大的冲击力撕扯着他，让他再也记不起起飞后发生了什么。

助理办好了手续，递给他一张房卡，他拿着房卡跟着酒店的工作人员进了电梯，随后被带到一个房间里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房间很大，窗口外的城市夜景比在破败的出租屋看着漏水的房顶要美好得多。床也很大，看来今晚的伸展运动不成问题。吴仁耀嘁了声，将身上的双肩包甩在地上，他不喜欢酒店，不仅仅是因为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，还有一些道不明的抵触情绪。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等到半夜，吴仁耀也没有见到今晚这位神秘的顾客。说实话，他肚子饿了，他就吃了面包，对于一个健康个高的年轻人来说，一个面包根本吃不饱，哦，还有一瓶水。吴仁耀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，有个追债的男人曾经来找过他，说他还有一笔债需要还，不多，就三十多万，外加老板在他身上花的一些整容费用，合算起来这对吴仁耀来说是笔巨款。吴仁耀掰着手指，盘算着该怎样才能还完这笔钱，以此来分散身体带来的饥饿，渐渐地，他睡着了。

可到半夜，吴仁耀又被饿醒，开门的声响，他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，男人被他的举动惊到，但很快恢复正常表情。

“你怎么还没睡？”黑暗中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中年人。

“我饿了。”吴仁耀如实回答。

男人沉默了下随即发笑，“我说是什么事，原来是因为这个。那我一会儿会叫酒店送点吃的上来。”他边说边开了灯。

果真是个中年男人，整体看起来斯斯文文的。吴仁耀看清了男人的脸，内心评价了一番，认命似的躺回到床上。

男人没有再理会他，而是去浴室洗了个澡，过了会儿才穿着浴衣出来。

 

吴仁耀闭目养神，试图借此遗忘掉饥饿带来的不适，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，直到他睁开眼，吴仁耀发现男人正在盯着他看，与其说看，不如用“观察”一词更为准确。弄得吴仁耀怪不好意思的，正要开口问对方这是什么癖好，房门被敲响了。

男人主动下床去拿送来的食物，吴仁耀欲言又止，最后选择保持沉默。

“你吃吧，我看着你吃。”男人提了个奇怪的理由，吴仁耀照做了，他不想深究对方的行为，他对这没兴趣，再则他也实在饿得慌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一夜无梦，吴仁耀醒来时男人已经走了，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，洗漱一番后穿着他昨晚那一套宽松的休闲服出了门，两天来，这套衣服已经陪他招待了三个顾客。吴仁耀真想快点回到住所，然后换一身干净点的衣服。

下一秒，命运给了他一个大惊喜。

走廊上吴仁耀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家伙。

“诶！又是你！真巧。”刘昊然快速走到吴仁耀的面前，他的目光炙热得如同太阳，看得口罩下的吴仁耀脸颊发烫。

“你也住在这吗？”对方继续开口，吴仁耀扯动了下嘴角，尴尬地摇摇头。

“留个联系方式吧。”刘昊然摸索着衣服口袋掏出了手机，像是抓准了这个机会。

“…抱歉，我没有手机。”吴仁耀没有撒谎，但这话听起来就像在拒绝，虽然的确有要拒绝的意思。他看到刘昊然眼中露出的诧异和惊讶，内心的不悦和自卑随即放大。

气氛变得尴尬。

好在职业素养带来的习惯让刘昊然很快恢复了友善的表情，他礼貌地向吴仁耀回应，“抱歉，是我太唐突了吗？没事，我可以先给你我的联系方式。”对方期待的样子让吴仁耀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只见刘昊然从随手携带的小本本上撕下一页，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后将纸张折叠塞到了吴仁耀口袋里。

“有空可以给我打电话。我会接的。”他的语气轻快，好像发现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事物，那状态就像小时候期待生日礼物一样可爱。

吴仁耀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，总之最后他只记得自己逃似的跑掉了。

开电梯时吴仁耀碰到了昨晚的那个男人，他还在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“昊然的戏我会多斟酌的…”他瞥了眼吴仁耀，下一秒，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，男人挂了电话目光看向吴仁耀，轻描淡写地问了句，“怎么醒那么早？要一起吃早餐么。”

吴仁耀连忙摇头，“不用，我得回去了。”

“你晚上还会来的吧？我已经跟你的老板说好了。”男人将吴仁耀迈出的一只脚硬生生逼退回了电梯内，虽然男人比他矮了点，可强大的压迫感如洪水般把吴仁耀汹涌压制。

“…老板同意了，我就来。”吴仁耀内心乱作一团，但回复的语气倒是平静。男人玩味地又看了看他，微微撤了个身放过了面前这个可怜的男孩。

老板的车在酒店门口停歇，吴仁耀跑了上去连忙开了车门，迎面被助理递来一张银行卡。

“这张卡给你的，钱从你工资里扣，老板让我告诉你，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去了，放心，这单生意够你赚一笔的。”助理地语气冷冰冰的，吴仁耀手里捏着那张银行卡，表情复杂地看着。直到汽车开远，他犹豫了有段时间才认命地走回酒店。

回到那个房间门口，吴仁耀还没敲门，门就开了，迎面是男人的笑脸，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。来吧，你的那份早餐我给你准备好了，够你吃的。”

吴仁耀坐了过去，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，甜腻的味道从他口齿间散开。他淡淡地说了声，“好吃。”

男人笑得更开心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傍晚吴仁耀从床上醒来，男人又不见了，不过这次留给他一张纸条，上面说他晚上才会回来，至于具体时间并没有交代。

本来也不用交代，吴仁耀将纸条折成一架纸飞机，飞向了垃圾桶。

穿上衣服吴仁耀准备下楼去吃晚餐，没走几步就被人突然叫住，这次不用回头，吴仁耀已经知道身后那人是谁了，他听出了对方的声音。

“又见面了！”刘昊然几步上前来到吴仁耀身边，这次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，看剪裁就知道价格不菲，手腕上戴着支昂贵手表，头发不知道喷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，被灯光一照便闪出点点星光，看这样子像是从什么晚会上刚回来。吴仁耀默默保持着一定距离，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袖口，遮挡住了手腕上那道因为捆绑而留下的痕迹。

“你忙吗？吃晚餐了没有？”刘昊然边问边开了房门，还招呼吴仁耀过来。

原来这个房门还能指纹解锁，吴仁耀才注意到这个细节，他还发现刘昊然住的酒店房间就隔了自己几个屋而已。

“我还没吃晚餐，要是你不忙就留下来陪陪我吧，正好我们可以聊聊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像是不需要对方的回应般，刘昊然下一秒就将自己当下的想法说了出来。吴仁耀本就不善言辞，唯一的那点抵触的情绪也在对方透亮的眼眸中败下阵来。

“…我也没吃晚餐。”想不出什么好的回应，吴仁耀干巴巴地坦然道。刘昊然笑了声，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对方的窘迫和不安，他很大方地说要请吴仁耀吃饭。

套房都是一样的格局，只不过刘昊然这边好像多了些生气。吴仁耀拘束地坐在一张餐椅上，刘昊然从房间出来换了身家居服。那套西装被他整整齐齐地挂进了衣柜，还套了层防尘袋。

两人的交谈过程中，大多情况下都是刘昊然在说，吴仁耀在附和和发呆。

刘昊然去浴室卸妆时服务员敲响了房门，吴仁耀跑去开门还被误认了，没做解释，他麻溜地将晚餐拿进了屋。

也许是饿得慌，吴仁耀很快就将自己那份解决得干干净净。“战斗”结束时他才发现刘昊然几乎没怎么动，吃的量也少得可怜。对方解释说自己要保持身材，最近胃不怎么好，医生也建议他吃饭可以慢些。

看来做这行也不容易，吴仁耀内心毫无波动，他起身收拾了下自己那份碗筷，然后坐在一旁看着刘昊然进食，他觉得刘昊然吃饭像某些小动物，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，毕竟他认知里的动物不多。不过，原来看人吃饭是这种感觉，吴仁耀暗忖着。

“你喜欢摩托么。”吴仁耀随口问了句。“摩托”一词从吴仁耀脑内闪过时，吴仁耀自己都诧异了下。

“喜欢啊，我挺喜欢机车的。”刘昊然将一口食物噎下才回应道，并没有注意到对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
“…哦。”吴仁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，但他突然又不想说了，摩托对他来说好像已经变得很遥远。

“怎么了？”刘昊然好奇地问了句。

“没什么…我只是感觉……我丢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。”吴仁耀突然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，他低下头逃避掉对方投来的目光，沉默，变成了他最好的防御。

走出这个房间，没有人把他当做吴仁耀。